宰执天下第26章 任官古渡西五
凌庄失望了。
他送给韩冈两位幕僚的赠礼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那个姓魏的查验账簿时还是一点情面都不讲而姓方的出去找人做冬衣可以笑眯眯的跟自己的人打招呼却没有帮着自己说好话的意思。
随着时间一天两天的过去凌知县不敢再拖了。
不及时交割官印开封府中必然会有人下来查问到时候韩冈岂为自己隐瞒那可是会有麻烦缠身。
对身外之物不能再纠结多久。
凌庄咬着牙将亏空补上重新将帐册整理好让魏平真和韩冈先后验过画押签字。
最后交割了印信走过了万民伞、脱靴礼这一干程序之后带着一大家子车马一路往京城去了。
离开的时候凌庄还是得陪着笑脸韩冈的地位和未来都是他不敢得罪的。
更别说他要去京城守阙免不了要经过中书和审官东院韩冈这位宰相之婿虽不能帮自己挑个肥差但要坏事却很容易歪歪嘴就可以。
随着白马县的一众父老走过场的送走了前任知县。
看着凌庄垂头丧气的离开诸立冷笑着转回来。
这就是官员和胥吏的区别。
官员离任都少不了这一番苦头后任不可能接下前任的烂摊子让自己陷入困境两三年的时间要想将帐册和库存做得严丝合缝诸立可没见过几任知县有着能耐。
而胥吏不同。
他们在库房中作手脚只要串通好比起官员来要容易许多而且更为稳妥。
有着几十年的经验诸立所造出来账本、库存都能一一对上不会有半点差池。
而且许多时候在白马县这样的津梁要冲诸立在外面收受的好处并不比入帐的正税要少没必要去贪库中的钱。
在自家中聚起了县衙内的诸多吏员诸立提声道:“这一位的xing格想必各位都明白了吧?” 胡老二也是赫赫冷笑着:“韩正言眼里还真是揉不得沙子啊……那点小错处州里来人哪次不都是一眼带过?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要不是看着脸不像还以为包侍制来白马做知县了。
” “账本上的那几个错处如果有人有心去根究还是能查得出来。
到时候他免不了会因此而受罚。
” “所以说他应该是很在乎名声一点会给人抓把柄的地方都不留。
” “这样不是最好?韩正言的名声我们也可以帮他在乎着。
” 诸立摇头:“别说浑话了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
是等着磨勘过去还是想要有所动作。
确定了之后我们就好做出应对了。
” 白马县的胥吏聚在一处说话韩冈不可能知情。
可他也不会在乎那些胥吏在讨论什么更没兴趣知道。
他可不再是旧年要服衙前役的穷措大了如果是想讨论着如何对付自己那就是老鼠给猫戴铃铛。
不过想来白马县的胥吏们也不会那般不智就算换作是陈举面对着身为朝官和宰相之婿的知县必然是低声下气的好生服侍着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呲一呲牙。
他要想解决县中的某个胥吏就算那名胥吏的地位跟当年的陈举差不多也不会花费他太大的气力。
只要将自己的心意透露出去连借口都不用多少人会抢上来要来帮忙。
当然新官初上任不熟悉情况随便放火可是会烧着自己。
韩冈也不会随随便便找个看不顺眼的来杀鸡给猴儿看。
先要熟悉白马县。
从风土人情到地理历史都得心中有数。
而且还有田土、人口、税收等重要数据需要去了解。
新法的推行情况那也是不能少。
而且最为重要的还是为了明年可能的灾情做准备。
到了白马已经有七天头顶上依然是无云的大晴天。
白马县靠着黄河边上韩冈在衙门中坐了两日今天上午处理完一些琐事就带着三名幕僚随从以及一队弓手出城往着黄河而去。
远远的就听到了水声高达数丈的黄河大堤如同一条长龙从西横贯一直往东而去。
立于大堤之下仰头上望高耸的堤坝让人惊叹不已。
不过如今秋冬水枯又是旱了几个月站在几丈高的黄河大堤上离着黄河河水竟然还有上百步的距离而黄河对岸的大坝更在几里外。
韩冈看了一阵风景就从大堤走下去一点众人连忙跟上。
只看着韩冈突然向后招来一名随从吩咐了一句那个随从就掏出匕首就在河滩上掘起土来。
一团泥土托在韩冈随从的手上而混在土中有好几个长条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游醇不解的问着。
方兴难得的收起笑容板着脸:“蝗虫。
” “蝗虫?!”游醇惊道。
魏平真一指脚下的这一片河滩干涸开裂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洞“这里全都是蝗虫卵。
” 游醇的脸色转瞬就白了下去他不似方兴和魏平真见多识广过去都是钻在诗赋经籍中根本不知道蝗虫卵是个什么模样。
在福建也难以见到遮天蔽日的蝗虫。
今日只是看见着河滩上数都数不清的小洞一个洞就是一枚卵“这该有多少蝗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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