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天下第十章 却惭横刀问戎昭六
【白日都在走亲戚晚上吃过饭才回来。
..今天剩下一更明天上午补上 秋风起了。
两峰夹持峰下谷中溪水潺潺。
一支马队在水畔迤逦而行。
马颈下一串串铃声清脆随着忽起忽落的马蹄在峰谷间回响。
铃声中迎面而来的山风清凉带着些许秋意。
过了忻州的忻口寨五台山的峰峦叠嶂就呈现在韩冈一行人的眼前。
时近八月天上的日头也没有了半个月前的那般炽烈。
骑在马上走了一程身上竟然仍是清凉无汗。
远山近水映在人们眼中的依然是一片片或浓或淡的绿色但步队中每一个都能切实感受到将临的秋意。
‘秋天到了。
’ 任何一名驻守北方边州的官员都不会太喜欢秋天。
一年之中春夏两季的悠闲之后即是秋冬两季的紧张和忙碌。
粮秣军资要完成预定的储蓄驻军要前出至边疆的军寨烽火台的缺额要填上兵器甲胄要检查、修理和弥补……等等等等。
这就是所谓的防秋北方鸿沟诸州都要在这半年里支起耳朵、瞪大眼睛握紧手中的刀枪时刻准备着与寇边的贼虏拼死一战。
即便澶渊之盟订立之后辽人对边疆连骚扰都很少;现今天子即位以来西夏更是如江河日下根本无力侵边。
但每到秋冬还是无人敢于疏忽大意。
就算有人疏忽大意天子和两府每年到了七月必定下发的诏令也会提醒他们不要糊涂。
今年的防秋应当是近年来最紧张和危险一次。
战火虽是在西夏境内燃烧但静极思动的辽人却有让河北、河东、陕西乃至京城都一并陷入恐慌的能力。
一旦宋辽两国认真进入战争状态同时进行两场全面战争的大宋接下来的半年可就会很难过了。
所以韩冈知道如果辽人仅只于骚扰的话朝廷绝对不会同意为此大动干戈甚至对其掠边的暴行视而不见都有可能。
固然如果韩冈认真如朝廷之意对此事姑息他一样好过不了。
朝中几多人正愁没有他的痛处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捅上他一刀绝不会有二话。
韩冈正是不想呈现这样的情况才会提前前往代州。
辽人犯界一事大不大不但偏偏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就已经准备好代州一行的韩冈不得不提前了几天解缆。
他将手上的事务丢给了通判大张旗鼓的往代州去。
一般来亲民官是不得随意离开所领州县知州、知县都得老老实实的蹲着不得往外地乱跑。
不过这一次韩冈任职太原府身上背着经略使职衔加上又是战时所以一些约束守臣的规矩和法度根本就没有实行的可能。
黄裳很是紧张。
韩冈前往代州巡视其实不是坐在代州城中任凭将领们胡八道而是要往最前线的寨堡去。
若有个万一……黄裳用力甩了甩头这种事可不得乱想。
韩冈对此倒没有太多的想法。
他只是想看看北方的守备情况顺便对辽人有来有往罢了。
——现下坐镇云州的听是北院枢密副使萧十三耶律乙辛的心腹亲信。
他想必是愿意给新上任的河东经略一个下马威的。
韩冈没有将自家的想法向下属们和盘托出的筹算这是他个人的想法罢了概况上仅仅是激励士气同时顺便查个帐。
现在就看刘舜卿是怎么做的了。
他究竟是怎么措置犯下一桩桩罪行的辽人?是妥协退让还是拿定主意要报复回去?这将决定韩冈对他的态度。
过了界碑就是代州的地界。
韩冈的行程早就先期传至代州城。
迎接经略使一行的人马已经在路边等待多时。
刘舜卿不成能在鸿沟等待韩冈的到来他必须在城中坐镇。
但他派出了州中的节度判官可以算是展示善意了。
迎接的流程几乎就是定式韩冈本人都懒很多空话。
也就靠了知情识趣的节度判官竭力奉承才让排场不至于冷下来。
在忻州之北结束了一系列可以算得上是繁琐的仪式韩冈的一队人全都是重新上马。
行不了多久迎面忽而尘头大起。
韩冈身边的护卫马上就紧张起来但派在前面的探马提前一步回来。
看着几名探马韩冈笑着大声道“不消担忧是自己人。
” 呈现在韩冈一行队列前方的骑兵大约三四百骑多半是一个指挥。
每五骑一横列沿着官道一列列缓步行进直至在韩冈马前站定。
停下来的骑手们他们的战马也跟着停下来安恬静静连队形都没有乱一匹匹老老实实站得很是稳当。
整齐的队列超卓的控马甚至将韩冈带在身边的府中精锐都比下去了。
无论参军容军貌还是从他们展现出来的军事水准上来看都可以算得上是精锐了。
‘练兵却是不差。
’ 韩冈暗自颔首。
刘舜卿并没有几多能够夸耀的军功却偏偏能在天子面前受到看重依之立足的能力还是有的算得上是真材实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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