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合同工第3章 当存在主义遇上聊斋怨灵
王婆子事件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在小谢原本只盛满悲伤与怨恨的心湖里激起了更复杂、更令人不安的涟漪。
单纯的“被辜负”之外叠加了“被追杀”的恐惧以及一个冰冷的问题:那个曾与她花前月下、盟誓终身的陶望三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副面孔?这份执念是否从一开始就指向了一个错误的深渊? 林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内心的震荡。
接连几个黄昏他不再只是带着点心和无目的的闲聊而来。
他坐在老地方——那截还算平整的石阶上看着小谢的身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中时而凝实时而飘忽像一盏在风中摇曳的、即将熄灭的孤灯。
“小谢”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陶望三问出了那个‘为什么’然后呢?” 小谢漂浮在梳妆台附近闻言微微一颤。
这是她从未深入思考过的问题。
她的全部存在意义似乎都维系在那个悬而未决的答案上。
“然后……然后我就能放下了……就能安心去投胎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自我说服。
“放下之后呢?”林曦追问语气平和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试图剖开那层自我保护的外壳“投胎意味着忘记今生的一切忘记陶望三忘记你的爱你的恨甚至忘记你自己是谁。
小谢这个叫‘小谢’的存在将彻底消失。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小谢沉默了。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她半透明的脸上映出一种深刻的迷茫。
消亡?她似乎一直在追求某种形式的“解决”却从未真正直面“解决”背后那终极的虚无。
欧文·亚隆会说她正面临着“死亡”这一终极存在关怀的拷问——不仅是肉体的死亡更是自我意识的终结。
“我……我不知道。
”她喃喃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我只是……不能就这样算了。
如果连个答案都没有我的死我受的这些苦又算什么?”这触及了“无意义感”——另一种存在主义的核心议题。
她的痛苦需要被赋予意义而那个答案是她所能抓住的唯一的意义载体。
林曦体会过这种无意义感。
在投递简历石沉大海、面试被拒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质疑过自己寒窗苦读的价值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否仅仅是一个可被替代的社会零件。
他放缓了语气:“你的痛苦是真实的小谢。
你的爱你的失望你的愤怒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它们本身就具有重量不需要靠一个负心汉的答案来证明其价值。
” 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更直接的比喻:“就像……就像我家乡有一种很美的瓷器如果不小心摔碎了它的碎片依然保有原本的纹理和光泽。
它的价值在于它曾经是完整的也在于它破碎后每一片独特的形态而不在于我们是否能找到摔碎它的那个人问问他为什么失手。
” 小谢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消化这个陌生的概念。
将自身的价值从外部认可(哪怕是负面的认可)中剥离出来回归到自身体验的本来面目这对于一个深受传统礼教影响、将情感和命运紧密捆绑在古代男性身上的女性灵魂来说是颠覆性的。
“可是……如果没有他我的生命仿佛缺了一块……”她挣扎着。
“缺了一块是的。
”林曦承认“但剩下的部分依然是你。
你可以选择永远凝视那个缺口让怨恨填满它;也可以尝试着带着这个缺口继续‘存在’下去哪怕是作为一种……嗯特殊的形态。
”他指了指她虚幻的身体“就像现在你虽然失去了肉身但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你的情感都还在。
这就是你的‘存在’。
”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的交谈开始转向更本质的话题。
林曦分享了自己对生命有限性的焦虑(“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格外害怕虚度”)对自由选择的困惑(“有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及孤独感(“即使身处人群也常常觉得无人能真正理解自己”)。
小谢则诉说着她身为闺阁女子时的束缚(“从未想过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生还有别的可能”)对爱情近乎全部的寄托(“望三哥曾是我昏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以及死亡带来的绝对孤独(“河水淹没头顶时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他们不再是超度者与被超度者的关系更像是两个在存在困境中相遇的灵魂进行着跨越时空与形态的对话。
林曦运用他所了解的(尽管是浅显的)存在主义观点不是作为说教而是作为引子引导小谢去审视自己的处境去思考“我是谁”、“我为何存在”、“我将去往何处”这些终极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一种深刻的情感联结悄然滋生。
这是一种基于“真正看见彼此”的亲密感。
林曦看到的不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怨灵案例”而是一个被困在巨大痛苦中的、鲜活的灵魂。
小谢感受到的也不再是一个带着任务而来的、隔岸观火的官差而是一个愿意走进她的黑暗、试图理解她、并分享自身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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