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截教一飞冲天第562章 绝境之中寻生机
断剑仍高举着像一面不倒的旗。
风卷起残灰掠过碑顶。
路明的指尖在剑柄上微微滑动血顺着裂口渗出在金属表面凝成细珠又被风吹散。
他没放下手只是缓缓将剑尖压低指向地面。
那动作不是投降也不是停战而是一种沉静的转移——从宣告死守到重新计算。
他跪坐着左肋的伤口被战袍死结勒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皮肉深处如锯割般的钝痛。
可他的眼睛睁开了瞳孔收缩目光扫向北方战场。
第一具符傀迈步前行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第二具从侧翼逼近手中双刃抬起。
它们的动作整齐却并非完全同步。
东翼的攻势最猛符傀成群结队扑进防线废墟但推进不到十丈便停滞后续力量迟迟未至。
西面三具背负侵蚀核心的机体正缓慢靠近护界碑底座彼此间距拉得极开没有联络光纹闪现。
北线主力舰影仍在天际翻滚可调度明显迟滞像是等待某种信号。
路明的视线一寸寸移过这些细节。
他舌尖抵住上颚用力咬下。
血腥味在口中漫开刺痛让混沌的神识猛然收紧。
他不再看单个敌人而是开始数节奏——攻击波次的间隔、部队突进的时间差、能量波动的起伏。
三十息。
西面那三具侵蚀部队与北线主力之间存在近三十息的脱节。
而东翼虽猛却无后继像是某方势力急于立功孤军深入。
更远处一道黑烟升起那是先前坠毁的裂空舰残骸燃烧所致火势未蔓延说明敌方并未投入兵力巩固突破口。
这不是精密配合的进攻。
是拼凑。
是争功。
是各自为战。
他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极细微的一丝弧度几乎被脸上干涸的血迹掩盖。
可那眼神变了不再是濒死前的执拗而是冷下来像井底寒水映月不动声色地照出破绽。
他松开右手任断剑插在残石缝隙中支撑身体左手慢慢探入怀中。
玉符早已损毁传讯体系崩塌但他还有一样东西没用。
暗纹玉片。
战前预留的紧急信标仅能发出低频灵波脉冲无法传递复杂指令只能按预设频率闪烁三次代表特定战术代号。
他曾与各部巡哨强者约定:一次为集结两次为撤退三次为“局部集火主攻西隙”。
西隙。
就是现在这个缺口。
他取出玉片指尖微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控制力下降。
神识如风中残烛稍一用力便会熄灭。
他闭了闭眼把所有杂念压下去只留一个念头:激活它。
不是为了求援。
是为了指挥。
哪怕只剩一个人听见也要让反击的种子落下去。
他将最后一丝稳定的神识注入玉片。
冰凉的玉石表面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陷入沉寂。
紧接着它开始以极低频率震动每一次震荡都释放出肉眼看不见的灵波如同心跳般规律地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完毕。
他收回手玉片贴回内襟贴近心口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头再次望向西面那三具正在接近的侵蚀符傀。
它们已经行进到二十五丈外。
焚魂锁链的效力正在消退符傀眼中的红光逐渐稳定动作恢复流畅。
其中一具忽然停下背部圆柱体开始旋转表面符文逐一亮起发出低沉嗡鸣。
启动程序开始了。
路明盯着那光芒手指缓缓收拢搭在断剑剑柄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冲下去不能出手甚至连站起身都困难。
但他必须看着必须确认有没有人接收到那个信号。
有没有人还能动。
下方废墟中一名巡哨强者半埋在瓦砾里右臂断裂左手紧握一把残刀。
他原本低头喘息忽然间眉心一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头望向护界碑顶。
那里站着一个人满身是血断剑插地却挺直脊背。
然后那人抬起了左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又落下。
不是命令。
是提示。
巡哨强者怔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什么。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从腰间摸出一枚黯淡的阵符咬破指尖迅速在符面上画了一道逆行引爆纹。
另一边一处坍塌的哨塔后两名守军正拖着伤员后撤。
其中一人忽然驻足从耳后取下一枚微型听灵锥贴在掌心感受片刻脸色骤变。
他拽了拽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西面隐蔽移动。
再远些沙尘之下一道模糊身影伏地不动忽然肩甲轻震一枚嵌在铠甲缝隙中的共鸣晶石开始微微发烫。
那人缓缓睁眼看了眼碑顶方向默默抽出背后短矛贴地爬行而去。
路明看不见这些细节。
但他看见了变化。
西面那三具侵蚀符傀的行进路线依旧笔直向前毫无警觉。
它们的背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墟边缘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动静——一道黑影掠过断墙另一道从坑道口探出身形还有至少两股灵力波动正在悄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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