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第166章 归途惊雷宅斗再燃
飞行器的悬浮板擦着码头的汉白玉栏杆缓缓降落时苏晚竹隔着舷窗便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那是周氏惯用的沉水香混着点茉莉膏的甜腻和荒星流民窟里烧橡胶的焦苦截然不同。
她垂眸理了理袖口指尖在袖中瓷瓶上轻轻一按瓶塞咔嗒轻响。
舱门打开的瞬间月光顺着台阶淌下来照见台阶下站着的人影。
周氏穿一身墨绿织金裙腕间那只翡翠镯子泛着幽光正是她当年亲手给苏晚竹算克夫命时戴的那只。
阿竹啊她声音里裹着蜜眼角的泪痣随着笑容轻颤听说你在荒星吃了不少苦快来让娘瞧瞧。
伸过来的手还没碰到苏晚竹的衣袖便被她侧身避开。
苏晚竹垂眼盯着周氏指尖的丹蔻那颜色和荒星黑市上卖的毒粉倒有三分像——当年她就是用这种红粉在流民的粥里下了巴豆。
娘记错了她声音软得像棉花我被赶去荒星时您说过再不许我叫您娘的。
周氏的手悬在半空僵了僵眼角的笑纹却没散:到底是孩子家记仇。
她抬眼时瞥见陆昭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很快又堆起笑这位是陆千户吧? 阿竹能平安回来多亏您照应了。
陆昭站在苏晚竹身侧半步腰间横刀的玄甲在月光下泛冷光。
他垂眸瞥了眼周氏的手又扫过她鬓边那支珍珠簪——和苏晚竹发间的碎琉璃倒有几分像只是更圆润更贵重。
苏夫人客气了他声音像浸了冰水晚竹是我要护的人。
那...那咱们回府吧。
林氏突然挤上来她穿湖蓝褙子袖口绣着缠枝莲腕子却比周氏细一圈阿竹妹妹许久没见府里坐我的马车吧? 我让车夫备了桂花酿路上暖暖身子。
苏晚竹望着林氏眼底的算计想起荒星猎人们分食猎物时母狼护崽的眼神也是这样——看似凑近些实则在找下口的破绽。
她刚要应陆昭已伸手虚扶她后背:晚竹坐我的车。
他指尖隔着衣袖轻轻点了点她后腰那是方才在飞行器里说好的暗号——有他在不必应酬。
林氏的指甲掐进掌心湖蓝袖口的金线被扯得变了形。
她望着两人上了陆昭的黑檀马车突然拔高声音:对了怜月妹妹近日可风光了! 前日宫宴上陛下还夸她是'苏家明珠'呢。
马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苏晚竹倚着软枕望着车外林氏扭曲的脸笑了:可惜她命格不够硬。
她声音清清淡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上个月我在荒星替猎户算过一卦那猎户说命格软的人啊...就算被捧上金殿也得摔得头破血流。
林氏的脸刷地白了。
她望着马车碾过青石板的车辙突然想起三日前苏怜月在佛堂哭哭啼啼的模样——说是夜里做噩梦梦见金殿的琉璃瓦砸下来正砸在她天灵盖上。
等到马车停在苏府门口时月亮已经爬到了飞檐上。
苏晚竹掀帘的手顿住了——朱红大门上挂着两串白幡白得刺目最前面那幅用黑墨写着克夫灾星不得入门墨迹还没干透顺着幡面往下淌像血。
好手段。
她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袖中瓷瓶看来有人等不及让我滚出去呢。
陆昭下了车仰头扫过白幡。
他腰间横刀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当啷一声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谁挂的?他声音比刀鞘更冷自己拆了。
门房老周缩在影里直打颤。
他望着陆昭腰间的锦衣卫腰牌又瞥了眼躲在门廊后的苏怜月——方才就是这姑娘塞给他五两银子让他挂的白幡。
苏怜月穿月白襦裙发间插着新得的珊瑚簪此刻却攥着帕子直往后退珊瑚珠子撞在门框上咔地裂了道缝。
周氏扶着门框咳了两声:昭儿这都是下人们不懂事...阿竹你别往心里去娘这就让人拆了。
不必。
苏晚竹踩着白幡上的墨迹走过去黑鞋尖碾过灾星二字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急着给我立碑。
她转头望向陆昭眼尾微微上挑陆大人你说...这白幡要是被圣驾看见算不敬吗? 陆昭望着她眼底的光突然想起三日前那封血书里的最后一句:昭儿替我护住阿竹。
他伸手将她鬓边碎琉璃别正声音放软了些:自然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清脆的鸾铃响。
圣驾?林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苏怜月的珊瑚簪当地掉在地上。
周氏的翡翠镯子磕在门框上裂了道细纹。
只有苏晚竹望着巷口那盏明黄宫灯笑出了声。
她袖中瓷瓶里的香粉轻轻晃动混着陆昭口袋里的蜜枣甜在夜风里散成一片朦胧的雾。
巷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苏府接旨——宣旨太监的嗓音像一根细针唰地扎破了苏府门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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