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11月6日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总飘着一股凉飕飕的风冷藏柜的嗡鸣声裹着外面的雨声把空气泡得发闷。
我扫完最后一盒过期的牛奶把它塞进黑色垃圾袋里指尖碰到袋口的褶皱又想起上周那个老太太——她攥着皱巴巴的零钱非要买临期的面包说孙子爱吃我跟她解释过期会坏她却嘟囔着“以前哪有这么金贵”最后还是放下面包走了。
我靠在收银台后面抽烟烟屁股按灭在满是划痕的烟灰缸里抬头看见斜对面那家亮着暖灯的书店玻璃门上贴着张泛黄的纸写着“营业至午夜”可现在都三点了灯还亮着。
我早就注意过这家店叫“晚灯”门脸不大木质招牌上的漆掉了几块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纹理。
以前我下夜班总绕着走觉得书店是装模作样的地方——毕竟我已经有三年没完整读过一本书了上次读还是合租的室友留下的《水浒传》看到武松打虎就没再翻后来室友搬走书也跟着不见了。
但今天雨下得急我没带伞烟抽完了便利店的伞又卖得贵犹豫了两分钟还是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快步跑过斑马线躲进了“晚灯”的屋檐下。
门没关严留着道缝里面飘出淡淡的茶香混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像有人把晒干的阳光和秋天的叶子揉在了一起。
我刚想掏手机看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米白色毛衣的人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块干布正擦着沾了雨珠的眼镜。
他个子比我高一点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发尾有点卷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往旁边让了让:“躲雨吗?进来吧外面风大。
” 我没好意思立刻进去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不用了我等雨小点儿就走不耽误你……”话没说完他已经转身往店里走回头冲我摆了摆手:“没事反正我也还没收拾完进来暖和会儿。
”店里比外面亮堂也暖靠墙摆着两排旧书架书摆得不算整齐有的横着有的竖着最上面一层还放着几个陶瓷小摆件有个歪脖子的兔子耳朵上缺了个小口。
中间是张长木桌铺着格子桌布上面放着个白瓷茶壶旁边两个杯子一个还剩半杯茶冒着细弱的热气。
他把干布放在桌角给我倒了杯茶:“祁门红茶不烫你尝尝。
”我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心里有点发慌——我这辈子没跟这么温和的人打过交道以前在工厂上班同事们说话都大嗓门后来去便利店顾客不是催就是抱怨突然有人跟我轻声细语地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抿了口茶有点甜还有股说不出的香比便利店卖的瓶装茶好喝多了。
他坐在我对面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两页又放下看着我笑:“你是对面便利店的吧?我总看见你夜班的时候在门口抽烟。
” 我点点头把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又觉得不太礼貌赶紧拉回来一点:“嗯我叫陈默沉默的默。
”他眼睛弯了弯像有光落在里面:“我叫林砚砚台的砚。
你可以叫我先生朋友们都这么叫。
”“先生”这个称呼让我有点别扭总觉得像是在学校里叫老师但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只有这个称呼合适——他身上有种安静的气质像旧书里夹着的书签不扎眼却让人觉得踏实。
那天雨下了很久我在“晚灯”待了快一个小时没怎么说话就看着林砚整理书架他拿书的时候动作很轻手指会先蹭一下书脊像是怕弄疼它们。
有次他踮脚够最上面一层的书毛衣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腰皮肤很白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雨。
临走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本《小王子》封面是蓝色的有点磨损:“这个借你看下次来还就行。
”我捏着书脊指尖有点出汗说了声谢谢快步冲进雨里——其实雨已经小了但我就是想赶紧走怕再多待一秒会露出自己的窘迫。
回到我租的小单间已经四点多了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来一点光照在墙上的霉斑上。
我把《小王子》放在枕头边没立刻看先脱了湿衣服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发现书被风吹开了正好翻到小王子看日落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人难过的时候就会爱上日落”。
我坐在床上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我妈走的那年我也是这样每天坐在门口看太阳下山看了整整一个月那时候觉得全世界的光都要灭了后来才知道灭的不是光是我心里的劲儿。
从那天起我下夜班不再绕着“晚灯”走而是会拐进去待一会儿。
有时候林砚在看书我们就不说话我坐在长桌旁翻他借我的书他坐在对面写东西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混着茶壶里偶尔冒出来的“咕嘟”声特别安静。
有时候他会跟我聊书里的内容比如《小王子》里的狐狸他说“真正重要的东西眼睛是看不见的”我不太懂但还是点头觉得他说的都对。
有次我问他为什么开这家书店他正在擦那个歪脖子兔子摆件闻言笑了笑:“以前在设计院上班天天画图到半夜后来胃出了问题住院的时候想要是能天天待在有书有茶的地方多好啊出院就辞职开了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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