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穿成傻丫头后第23章 初试锋芒
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土路上木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嘎吱”声。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陈年木料和灰尘混合的气味。
沈清徽靠坐在硬邦邦的车壁上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处于一种极致的警觉状态。
怀中的三两银子和那封休书如同两块烙铁提醒着她刚刚赢得的、却依旧脆弱的自由。
额角的伤口在颠簸中传来阵阵隐痛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与虚弱但她的精神却如同被洗涤过的利刃冰冷而清醒。
“第一步成了。
” 她在心中再次默念这一次不带任何感慨只有纯粹的确认。
陈家的高墙已被甩在身后但那并不意味着安全。
王氏怨毒的眼神张氏临走前的狼狈与不甘都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她刚刚展开的羽翼上。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离开陈家就等于万事大吉。
马车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远离了小河村的范围道路两旁变得愈发荒僻只有连绵的土坡和枯黄的杂草。
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汉一直沉默着只有偶尔甩动鞭子的破空声打破寂静。
忽然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坡下。
沈清徽倏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在昏暗的车厢内微微收缩。
车帘被掀开老车夫那张布满褶子、没什么表情的脸探了进来。
他的眼神不再像在陈家时那般麻木而是多了几分浑浊的精明和打量目光在沈清徽身上那套灰布衣裙和她虽然苍白却难掩清秀的脸上转了一圈。
“姑娘” 车夫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市侩的试探“镇上的水月庵路可不近哪。
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沈清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等待着他的下文。
车夫被她看得有些不适干咳了一声伸出粗糙的手指搓了搓:“王夫人只付了到镇口的车钱。
可这水月庵在镇子外头的山腰上路难走着哩车轱辘磨损大牲口也费劲……你看是不是该加点‘辛苦钱’?” 果然来了。
沈清徽心中冷笑。
王氏的安排岂会如此周到?这车夫恐怕本就是得了默许甚至是指使要在半路上给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最后一个下马威或是干脆榨干她身上那点可怜的银钱。
若她软弱可欺只怕不止钱财连自身安全都难保。
她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厉色再抬头时脸上竟露出一丝符合她此刻“柔弱”身份的惶惑与不安声音也带上了些许颤抖:“车夫伯伯……我……我身上只有主家给的一点活命钱还要留着去庵里供奉香火求个安身之所……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 她刻意示弱将“主家”、“活命钱”、“庵里供奉”这些词咬得清晰既是陈述“事实”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我不是完全无根无萍我的去向有人知道。
车夫显然不吃这套他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见惯了各种可怜人。
他撇了撇嘴语气强硬了些:“姑娘话不是这么说。
老汉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不能白干活不是?从这儿到水月庵再加……二十文钱!少一个子儿您就自个儿想办法走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这荒郊野岭他料定一个刚被休弃、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不敢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沈清徽看着他那双带着贪婪和笃定的眼睛知道单纯的示弱和讲道理已经无用。
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认命般伸手入怀似乎要去取钱。
车夫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然而沈清徽掏出来的却不是铜钱而是那封折叠好的休书。
她将休书拿在手中并没有展开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目光再次投向车夫之前的惶惑不安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车夫伯伯” 她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可知我为何被主家休弃又为何被送往水月庵?” 车夫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下意识地回答:“不是……不是冲喜……” “是冲喜未成。
” 沈清徽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陈家三郎福薄去了。
” 车夫皱了皱眉这跟他要钱有什么关系? 沈清徽却不急继续缓缓说道目光仿佛没有焦点又仿佛洞悉了一切:“三郎去的那晚我瞧见了一位穿红衣服的姑娘就站在他床头冲我笑呢。
” 车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乡下人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最为敏感。
“后来啊” 沈清徽的声音飘忽起来“家里请了西山观的李道长又请了邻镇有名的孙神婆。
李道长说我身上沾了东西动不得。
孙神婆说那是位‘过路仙’留不得得赶紧送走还得诚心诚意地送不然啊……” 她顿了顿目光倏地聚焦在车夫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不然会家宅不宁祸及……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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