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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后清白人间味第51章 规划新田

十八枚铜钱沉甸甸地压在沈微婉贴身破衣的口袋里紧贴着皮肉硌着她断裂的肋骨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持续的钝痛。

但这痛楚此刻却奇异地与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踏实”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绝望而是冰冷的、坚硬的、可以触摸到的重量。

这重量是安儿口中那一点麦芽糖的甜是破陶罐里那几块被认可的腌萝卜更是……活下去的可能。

破败的土屋依旧冰冷霉腐气息挥之不去。

安儿喝了点稀薄的麸皮糊糊(里面终于舍得掺了一点点昨日剩下的腌萝卜碎末带来一丝咸味)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裹着那床硬邦邦的破被昏昏沉沉地睡着。

高烧似乎退下去一点点但呼吸依旧滚烫而急促小小的眉头蹙着仿佛连梦中都在忍受着痛苦。

沈微婉靠着冰冷的土墙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剧痛和绝望拖入昏沉。

她布满血污和青肿的脸上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而执拗的光。

她的目光穿透狭小窗洞外灰蒙蒙的天光落在屋前那片荒芜的空地上。

野草在寒风中瑟缩枯黄一片根茎深扎在贫瘠板结的冻土里。

这片地以往只是她匆匆走过的背景是绝望的延伸。

但此刻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犁铧一寸寸地犁过这片荒芜。

腌菜生意开了头。

虽然只是二十文钱但那是王婶、李婶、张嫂这些实实在在靠双手吃饭的人用铜钱投下的信任票。

她们认可的不是她这个人是她用双手、用那破罐子、用最卑微的萝卜和盐做出来的那点“干净”、“爽口”的滋味。

这滋味能换钱。

这钱能买米能买药能给安儿换来一点甜。

但这滋味根子在萝卜上。

萝卜从哪里来?靠她拖着残腿去野地里零星挖?看天吃饭朝不保夕还随时有被抢掠的风险。

不。

不能再这样了! 一个念头如同种子在冻土下萌发带着破土而出的顽强力量在她心中清晰起来——**土地!** 必须有自己的地!种自己的粮!种自己的菜! 有了地才有根基才有源源不断的“原料”才有那点“干净”、“爽口”的底气!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也无法遏制。

它像藤蔓瞬间缠绕了她残存的理智和力气。

她挣扎着起身拖着那条麻木剧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的右腿挪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败柴门。

寒风扑面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扶着冰冷的门框目光更加专注地投向那片荒地。

有多大?能开多少?种什么? 她需要一个懂行的指点。

沈微婉拖着残腿抱着依旧昏睡的安儿一步一挪如同跋涉在刀山之上朝着村西头张婆那间低矮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泥坯房挪去。

张婆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年轻时守寡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儿子参军后再无音讯她便守着两亩薄田过活。

她的田是村里少有的、即使在荒年也能勉强有些收成的。

张婆正坐在屋前的小凳上就着昏暗的天光费力地缝补着一件破旧的棉袄。

看到沈微婉这副凄惨模样抱着孩子挪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深切的怜悯。

“张婆…”沈微婉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长途跋涉后的虚弱“求您…指点…” 她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腌萝卜卖了二十文想开屋前那片荒地自己种东西但不知能开多少该种什么。

张婆放下针线浑浊的老眼看向沈微婉屋前那片荒地又看看她怀里病弱的孩子和那条明显不对劲的腿长长叹了口气。

“唉造孽的娃…”她站起身佝偻着背脊走到沈微婉身边枯瘦的手指指向那片荒地“你屋前这片是硬实荒得也狠了草根盘得死紧。

你一个人拖着娃还带着伤…”她摇摇头语气沉重“莫贪多!贪多嚼不烂也伺候不过来!”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老农特有的、对土地的算计和珍视:“依我看紧着你力气能开出一分地(约0.1亩)就是老天爷开眼了!再多累死你也种不好荒着也是白瞎力气!” 一分地… 沈微婉心中飞快盘算。

不大但若真能开出来也绝非易事。

她看向张婆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求:“那…种什么?” 张婆的目光变得务实起来:“你眼下最紧要是啥?是填饱肚子!是保命粮!”她手指用力点了点“红薯!必须是红薯!这东西贱耐旱不怕贫地藤蔓能爬产量也过得去!收上来能存!煮熟了顶饿!红薯藤剁碎了也能喂…喂人!”她看了一眼沈微婉怀里的安儿把“喂猪”两个字咽了回去。

“红薯…”沈微婉喃喃重复心中迅速认可。

这是最稳妥的保命粮。

“还有一样”张婆补充道“玉米!杆子能长一人高种在边上不占多少地。

玉米棒子收了磨成粗粉也能当粮!玉米芯晒干了能烧火!叶子老了也能喂…喂点东西!”她再次谨慎地避开了那个字眼“这两样是根本!是活命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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