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422章 吾子志远生而无名
盒盖开启一排九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静卧在深红色绒布上针尾镌刻着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符文。
这便是白家秘传的“截魂针”非医死症专刺神魂。
白桃没有片刻犹豫左手摊开右手拈起第一枚针精准而稳定地刺入掌心劳宫穴。
她没有运功抵御而是放任那股尖锐的刺痛穿透皮肉直抵经络深处。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她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九枚银针按照八卦方位悉数刺入她双手的要穴。
每落一针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最后一针没入指尖的少商穴时她额上已是冷汗涔涔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但这还不够。
她又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拔开塞子一股辛辣中带着腥甜的诡异气味弥漫开来。
断脉露以至毒之物炼制本身不致命却能将痛觉放大百倍强行激发病理级的神经剧痛。
她用一根细长的玉签小心翼翼地蘸取瓶中暗红色的液体逐一涂抹在九枚银针的针尾。
液体与符文接触的瞬间针尾竟发出微弱的“滋滋”声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下一刻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山洪海啸般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那不是单纯的刺痛或灼痛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她的神智。
白桃死死咬住下唇一线血丝顺着嘴角滑落。
她强撑着凑近那只老旧的铁壳扩音器打开了开关。
电流的杂音过后她因剧痛而颤抖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通过遍布城区的广播网络传遍了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
“我……是白桃。
”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双手的九枚截魂针猛地剧烈震颤起来针尖与穴位深处的神经共鸣掀起又一轮痛楚的狂潮。
她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滚落。
“祖父……叫我阿蘅。
” 针尖再次狂震力道比上一次更甚。
她仿佛看到儿时在祖父膝下背诵药经的自己那一声慈爱的“阿蘅”跨越了时空与此刻的剧痛重叠。
“三岁那年……摔跤娘亲……喊我‘小苦瓜’。
” 这一次针尖的震颤几乎要将银针弹出皮肉。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下方的针盘上瞬间被针体上蕴含的热量蒸发成一缕细小的蒸汽。
这一幕无人看见但她的声音她蕴含在声音里那份源自灵魂的痛苦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在整座南京城里激起了诡异的涟漪。
正在街上游荡的活尸动作不约而同地一滞。
无数躲藏在废墟中的幸存者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那是一种熟悉的、尘封已久的痛感像是某个早已愈合的旧伤突然在阴雨天里隐隐作痛。
而伴随着这股莫名的心口发烫一些早已被遗忘的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称呼悄然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恍惚间听见新婚妻子嗔怪他“憨牛”;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耳边响起了女儿稚嫩的“姆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前闪过父母唤他“狗剩”的画面…… 疼痛与记忆交织在这座死城里构成了一曲无声的悲鸣。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废弃的邮局地下。
昏暗的油灯下一个身影正紧张地敲击着一台改装过的老式电报机。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响显得异常突兀。
电报机的接收端没有连接天线而是连着一根粗大的钢筋钢筋穿过水泥地深深插入地下的泥土中。
黑暗的角落里陆九像一头潜行的猎豹无声无息地靠近。
两天前他将那份从活尸脑波中破译出的“幸存者编号名单”稍作手脚添上了几个早已在战场上确认阵亡的军统高官的名字伪造成一份“潜伏叛徒名录”然后设计让一名行迹可疑的粮贩“无意中捡到”。
他赌对方一定会急于核实名单的真伪尤其是那几个“死而复生”的高官足以让他们内部产生巨大的混乱与猜忌。
果然他们上钩了。
这异常的通讯信号就是鱼儿咬钩的动静。
他悄然绕到操作员的身后借着摇曳的灯光看清了对方的侧脸。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与哀伤的脸属于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
她的动作略显笨拙显然并非专业报务员。
而最让陆九心头一震的是她缠在手腕上的一条褪了色的布带——那上面印着的编号正是一份“阵亡士兵亲属同意书”的编号。
他记得这个编号它的主人是一位在雨花台壮烈牺牲的年轻士兵。
眼前这个妇人竟然是那位烈士的母亲。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敌人发送情报? 就在陆九准备动手制服她时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义庄的方向传来微弱却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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